“快上車！”羅伯特總算沒有離開，他明顯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，車子幾乎沒停住菲比就跳了上來。

果真如同菲比感覺到的一樣，隨著車門關上的那一霎那，“砰砰砰”的響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，摩擦在有些幹燥的地上濺起半點火光星。

“該死的，別管那個了！”羅伯特忍不住朝他身邊的女孩吼道。

菲比惡狠狠地甩掉手裏的安全帶，也許是剛剛穿上車門的時候夾住了，她急躁的拉扯著那安全帶，無果之後，終於將怒火發洩在這個上面。

“這能賴誰？還不都是你個傻逼要在外面吃飯！”菲比掄起拳頭朝羅伯特揮過去，羅伯特躲開了，菲比撇了撇嘴，本來也沒想得逞，現在心情更郁悶了。

也許是對方下了血本，羅伯特的車子開出幾條街了，後面還在緊追不舍。

“咻——”的，車子整個打滑的在原地轉了一圈半。

“我操！老子的賓利！”

菲比的頭猛烈的撞在玻璃上，立刻就紅了一大圈，還沒緩過勁兒來，就被推出車外：“快走！分開走！”

菲比幹凈的衣服瞬間臟了：“我操，老娘的高級定制！”

菲比踩著高跟鞋瞬間飛了起來，咒罵著歹徒浪費了她的金錢和比金錢還貴的時間。

一個意想不到的死胡同就如同所有小說一樣出現在她面前：“嘿！”菲比猛地轉過身。

一個黑影已經堵在路口，路燈把他的身子拉得老長，如同魔鬼的觸手。

“如果你想要錢，我可以給你更多，別！！別激動，你仔細考慮一下！”菲比忍不住顫抖的從包裏掏出一本支票：“隨便你些什麽數字，我絕不會給你空頭支票！”

一聲極為細小的扣動扳機的聲音，讓這個夜晚的所有聲音都消失了。

菲比僵著身體，雙腿抖動得如同篩子。

對方似乎想要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死亡，他慢慢的走過來，仿佛在享受一件美妙的藝術品，黑黢黢的槍口如同深淵映入菲比的雙眼，她嘆了口氣，緩緩的放松下來，其實死也沒什麽，她也沒什麽舍不得放下的了……不是麽？

一切只是一剎那的事情，她被一個非常強大有力的雙手拉開，撞進一個懷抱，她的雙眼還未睜開就被一只溫暖粗糙的手再次蒙住，一股苦澀的味道傳到她的鼻尖。

一聲極為短促的悶響，那盞幽暗的路燈再次出現在她眼前，自己眼前的那個兇手也忽然消失了。

就像一個神奇的魔法。

明明已經安全的菲比卻開始哭泣了，完全就像一個孩子，眼淚在她白皙精致的臉蛋上縱橫交錯，壓抑著的嗚咽，漸漸因為周圍無人而放開來，她開始大聲的哀嚎，悲哀的節奏從她口中一個接一個的吐出。

她來不及擦拭剛留下來的眼淚，新的水珠就蹦騰而下了“為什麽……為什麽要救我……”

從來沒有人能讓她如此哭泣了。

“我以為，這場面只有在我死的時候才會出現。”羅伯特戲謔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。

菲比吞了吞留下來的口水，接過羅伯特的手帕擦了擦鼻涕眼淚，又是神奇的一幕，眼淚仿佛非常自然的收回了她的雙眼，只是那聲音中淡淡的顫音宣示了她剛才的情緒：“你確定我不是在你的葬禮上放聲大笑？”

“當然，如果你願意來參加的話，沒問題。”羅伯特笑了笑，接過那塊骯臟的手帕。

菲比沒有誠意的扯了扯嘴角：“看心情。”

說著，從容的從包裏拿出粉餅開始為自己補妝，羅伯特挑了挑眉，裂開嘴笑了一下，一瞬間就破壞了他溫和的形象，頑劣而讓人厭惡。

“中國，有句話叫，女為悅己者容。”

菲比“啪”的合上粉餅，從他身邊走過，尖銳的高跟鞋直接插在他的腳上：“還有句話叫不做死就不會死。”

“啊！你這個魔鬼！”羅伯特抱著自己劇痛的腳慘叫著。

菲比偽裝著勾起的嘴角慢慢平淡了下來，是啊，她不就是魔鬼麽？

羅伯特看著菲比越走越遠，越走越快，忍不住笑出聲，剛才看到她的樣子不就像只花貓一樣，一個人哭得亂七八糟的，倔強的眼睛充滿了光澤，閃閃爍爍，刻意拉高眼線因為眼淚變得亂七八糟。

只是那雙倔強的眼神真的是，讓人非常想要……踩碎它。

一個殺人犯能把她嚇成這樣？他可不信。

菲比不想回去，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，她都希望自己看錯了，認錯了，記錯了，可是她做不到，身體的每個細胞都都在告訴她，就是他，他回來了。

可憐的人，事到如今，還沒有看清楚事情的真相麽？布魯斯不要她，從來就不要。

如果可以，她真的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他，沒有見識過他的溫暖，沒有感受過被疼愛的滋味，她可以守著自己的乞丐地，乞討的過完一輩子。

…………

“小姐，您現在需要休息。”阿福將熱粥放在菲比手上，他被菲比嚇了一跳，當時的場景就連他都無法做到平靜。

一個家族的兄妹二人，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。

可是看著如同破布娃娃一樣的菲比，他問不出任何的話，也說不出任何的含有職責的話語，他也沒資格不是麽？

炎癥引起的發燒，而本人也不願意積極配合治療，病癥越來越重。

也許是敗血癥，也許是別的什麽，總之，阿福快要絕望了，他覺得也許這個女孩就會這樣面臨死亡，平靜的如同木偶。

布魯斯.韋恩，消失了，仿佛這件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，阿福面對這樣的家族不知道該說什麽，但是他堅定而溫和的一直在照顧著菲比，如同一個真正的至親。

就和幾年前的那一次一樣，菲比的身上插滿了各種導管，她好不起來，一般人用的抗生素對她毫無作用，她越來越虛弱，整個人嚴重的水腫起來。

阿福看著溫和的笑著的布魯斯少爺，最終默默地嘆了口氣。

“您回來了？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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